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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代楷模”柴生芳:用生命诠释信念

2019-2-20 12:11| 发布者: news| 查看: 2510| 评论: 0|来自:中国文明网

摘要: 【2014年9月25日】柴生芳生前是甘肃省定西市临洮县委副书记、县长。十几年来,他始终牢记立党为公、执政为民的政治责任,始终把群众冷暖、百姓疾苦放在心头,生活在群众中。工作在第一线,躬身为民、夙夜在公,直到 ...

  新华社北京9月25日电 在新中国成立65周年之际,中央宣传部25日在中央电视台向全社会公开发布“时代楷模”柴生芳的先进事迹。

  柴生芳生前是甘肃省定西市临洮县委副书记、县长。十几年来,他始终牢记立党为公、执政为民的政治责任,始终把群众冷暖、百姓疾苦放在心头,生活在群众中。工作在第一线,躬身为民、夙夜在公,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书写了对党和人民的无限忠诚,在群众心中树起一座丰碑,不愧为新时期广大基层党员干部的优秀代表。


信  念

  ——“我要回到甘肃,改变家乡的贫困面貌”

  “甘肃的资源比日本都丰富。可我从小学念到博士,从中国读到外国,就数甘肃最穷。毕业后,我要回到那里,改变家乡的贫困面貌。”2001年,在日本留学的柴生芳,不止一次这样动情地对友人说过。

  家乡,祖国,在柴生芳心中,还有什么比这些更重!

  1969年7月,柴生芳出生于庆阳市宁县南义乡北庄村一个贫寒农家。

  家中十来口人,全靠20多亩旱地度日。读书,是出路和希望。父母省吃俭用,供他们兄弟六人上学。

  排行老五的柴生芳读书很争气。上小学时,照明的煤油每月供应少得可怜,他总会趁父母睡着时,偷偷地将煤油灯点着看书。

  在宁县二中读高中时,他每周要回家一趟,往返20公里,带上6个大锅盔和一点咸菜,当作6天的伙食。每顿饭,就是将馍馍用开水一泡。夏天,有点馊了,亦是如此。

  1986年,考上大学那年的暑假,为凑学费,他还拉着架子车在县城卖过西瓜。

  但他心里美滋滋的。天资聪颖,又刻苦好学,他以庆阳地区文科状元的优异成绩,考入了北京大学考古系。

  “爱国、进步、民主、科学”,北大的光荣传统激励着他;始终与祖国和人民共命运、与时代和社会同前进,北大人浓郁的家国情怀感染着他。

  未名湖畔,博雅塔下,柴生芳在孜孜求学的同时,也关心着国家、关心着世界。他积极参加各类学生社团,从事多种志愿服务,自觉将风华人生汇入滚滚向前的时代洪流。

  青年时代的教育与自我塑造,对一个人的性格形成和个性培养至关重要。北大的经历,给柴生芳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人生烙印。他系好了人生的第一粒扣子,将“以天下为己任”的理想种子深深地种在了心里。

  “勤奋、严谨、求实、创新”,北大的优良学风也植入了柴生芳的脑中。毕业后在甘肃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工作的6年时间里,他迅速成为业务骨干,参与了不少重要的考古发掘和研究。

  敦煌悬泉置遗址抢救发掘期间,柴生芳在戈壁滩一干就是两年。住的是没门没窗的简易房,吃的是洋芋白菜,喝的是当地人都不喝的咸水。就是这一次发掘中,他们发现了第一张西晋纸质文书。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受大学同学影响,1997年,柴生芳停薪留职,东渡扶桑,自费到久负盛名的日本神户大学留学,投入著名敦煌学家百桥明穗先生门下。

  从一句日语都不会讲的预科生,到先后取得艺术史学硕士和文化结构学博士学位,柴生芳仅仅用了5年时间。在日本,取得博士学位一般需要3到7年时间,而他仅仅用了2年。一提起这位才华横溢的中国学生,百桥明穗先生就赞不绝口。

  异国他乡,柴生芳的手头极为拮据。他干过搬家工、洗碗工、清洁工、超市收银员,做过汉语家教、兼职讲师、研究助手等。但是,不论生活如何艰辛,他都以一名“中国人”为荣。

  日本右翼分子否认南京大屠杀,柴生芳组织留学生冒雨集会,进行强烈抗议。

  长江流域大水灾、台湾地区大地震,柴生芳都在第一时间,组织了募捐活动。

  他还发起成立了以“敦煌·丝绸之路的伙伴们”命名的日本国际绿化组织企划委员会,倡议“向甘肃献一棵树”。

  神户市兵库留学生会馆里,中国留学生大约占三分之一,是个很大的群落,但往往被会馆的管理人员小看。一次,会馆的管理人员说了句“中国人脏”,柴生芳就怒气冲冲上去质问:“谁脏就谁脏,不能说中国人!”并发出警告,“再这样,我就去告你。”事后,会馆一名副馆长出面向他道了歉。

  缘于极大的爱国热情和杰出的组织能力,柴生芳被推选为神户地区中国留学生会会长、全日本中国留学生学友会理事,同时当选为神户地区华侨总会理事。以留学生身份进入华侨总会当理事,柴生芳是唯一的一个。

  为祖国的强大出力流汗,柴生芳的心里,放不下祖国,更放不下家乡。“甘肃穷,关键是缺技术、缺人才,我愿把自己全部的本事使出来,让家乡用得上。”毕业前夕,他对友人说。

  这是心迹的表白,也是追求的方向。

  留学结束后,他婉言谢绝了神户大学的盛情挽留,毫不犹豫地启程回国。

  “留洋博士”的光环,学富五车的才华,让上海、江苏、香港、澳门等地的大学、企业纷纷向他抛出了橄榄枝,但他还是不改初衷。

  “以天下为己任,是一条无比艰苦却无比光辉的道路。”他在日记中写道。

  2002年10月,柴生芳踌躇满志,回到甘肃。

  使  命

  ——“出门招商,回家下乡”

  他被分配到了甘肃省委办公厅政策研究室调研处工作。 

  调研处的主要职责是为省委有关领导和办公厅领导起草各种文稿,写稿任务十分繁重,内容涉及方方面面,交稿时间催得很紧,通宵达旦几成常态。

  为尽快适应角色转换,柴生芳如饥似渴地向领导学,向书本学,向同事学,向实践学。一有空,他就趴在办公桌上用笔记本摘抄笔记。大家加班散去或逢周末节假,他还待在办公室里阅读钻研。

  柴生芳还经常主动承担任务。2004年国庆长假,7天时间他都没有休息,在办公室编写《甘肃经济社会发展问题研究报告》。2005年除夕前夜,他主动加班起草一份紧急报告,熬了一个通宵,第二天才回老家过年。

  由于表现出色,2004年6月,柴生芳实现了多年的夙愿,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一个有着爱国情怀和富民梦想的青年,加入到根本宗旨是为人民服务的中国共产党。那种个人微薄力量汇入磅礴洪流、找到更为广阔平台的感觉,让柴生芳感到极为兴奋和幸福。

  在对改革、发展等一系列问题深入了解后,柴生芳对省情、国情有了全新的认识。他认为,“郡县治,天下安”,同样适于当代中国。县一级治理在国家治理中居于重要地位。县一级工作好坏,关系国家的兴衰安危。

  到基层去!2006年4月,柴生芳向组织主动请缨,离开省委办公厅,到国家扶贫攻坚的主战场——定西市工作。

  经过多年艰苦卓绝的努力,本世纪初,甘肃这片贫瘠的黄土地,终于结束了“一方水土养活不了一方人”的历史。但是,怎样让这里的老百姓尽快富裕起来,依旧是一道难题。

  柴生芳深知定西生活的艰苦,也并非不知道远离新婚不久的妻子意味着什么。但他更清楚地知道,投身这里的扶贫开发,让自己实现理想抱负有了更加直接而广阔的空间。

  他施展才华、大展拳脚的时刻到了!在定西,柴生芳一干就是8年。他先是到陇西县任正县级的副县长。3年后,又辗转任安定区委常委、副区长。2011年9月,他赴临洮县,担任县委常委、副县长。2013年9月,柴生芳任临洮县委副书记、代县长,同年12月当选为临洮县县长。

  无论是在陇西,还是在安定,或是在临洮,柴生芳不管职务如何变换,唯一不变的是为民富民的理想和追求。黄土地养育的他,有着这块土地所赋予他的厚重与坚韧。自从踏上定西那天起,他就把自己的一切献给了这块贫瘠的土地。

  “剁开一粒黄土,半粒在喊渴,半粒在喊饿。”定西,年降水量两三百毫米,蒸发量却在两三千毫米以上。

  能打开贫困枷锁的,只有唯一的钥匙——发展。

  可是,发展靠什么?定西一没资源,二缺资金。除了摸清底子,因地制宜制定发展路子外,当务之急,就是积极创造条件招商引资上项目,打造资金集聚“洼地”,为地方经济发展注入活力。

  基于这样的认识,“出门招商,回家下乡”,成了柴生芳8年来最基本的工作和生活状态。

  “天下李氏出陇西”。一到陇西,柴生芳就动起了用“李氏文化”拉动经济的念头。当年,便从福建招来了“金凤凰”——李氏文化产业综合开发项目。今天,这已成为陇西旅游业的一块金字招牌。

  在安定区,柴生芳积极推动,促进了中国定西西部汽车城、百森家居汇展中心、远梦建材城等8个总投资近70亿元的物流项目签约落地。如今,这些项目已陆续建设,他播下的致富种子正在开花结果。

  “要想富,先修路,这是喊了多少年且形成共识、行之有效的东西,却始终没有惠及贫困地区。”在日记中写下这段话的柴生芳,为此先后6次赴京汇报衔接,终于使临洮今年跻身“六盘山片区交通扶贫攻坚示范试点县”之列。

  两年时间,临洮将修建各类农村公路1119.9公里,而新中国成立后至现在的65年,全县一共才硬化了400多公里通村道路。到明年底,临洮将在全省县区率先实现通村道路百分之百硬化。

柴生芳的工作日记。方莉 摄(30本工作日记,170多万字)

  责  任

  ——“我要跑遍全县323个村子,把每个村的村情吃透”

  尽管离省会兰州仅90公里,但有着兰州“后花园”之称的临洮县却一直顶着“国家级扶贫开发重点县”的帽子。

  新时期,扶贫开发啃的是“硬骨头”,趟的是“深水区”。如何打好新一轮扶贫攻坚战?

  2012年2月20日,省委召开大会,决定创新扶贫方式,在全省开展联村联户为民富民行动。

  对此,一个月后,2012年3月19日,柴生芳欣喜地在日记中,密密麻麻写了好几页感触。

  他敏锐地发现:“现在大家在一起,除了谈本职工作外,都多了一份牵挂,什么我的联系村行路难,他的联系户看病贵等等。往日不曾有过的情景,现如今却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而且相互‘攀比’,各显神通、各尽所能,变着法儿为联系村联系户谋福祉。一场干部带头、全民投入的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伟大事业就此在陇原大地拉开了序幕。”

  他情不自禁地写道:“双联行动,规模之大,覆盖面之广,行动之迅速,效果之好,受欢迎程度之高,前所未有。贫困地区和特困家庭与全省全国人民一道同步进入小康不再是梦想,长期困扰我的问题因此迎刃而解。”

  柴生芳全身心地投入了双联行动。

  他联系的村子是辛店镇苟家山村。

  海拔3600多米的苟家山村,挂在马啣山的半山腰上,是临洮县北部最偏僻的村子之一。村里的地全是山旱地,靠天吃饭。2011年底,这里202户人家,人均年收入只有1500多元。

  2012年3月,柴生芳第一次来到苟家山村。

  头一次见这么大的领导,33岁的双联户苟胜利非常紧张。可看到柴生芳一屁股就坐在他家的烂沙发上嘘寒问暖,“没一点官架子”时,苟胜利的心一下子放下了。

  “家里6口人,共有18亩山地,10来亩种了马铃薯,其他的种了小麦,一年下来,收入不到1万元。”柴生芳耐心地扳着指头,帮苟胜利算账。

  苟胜利告诉柴生芳,自己的父母过世多年了,他和妻子既要伺候瘫痪了十多年的奶奶,又要养活生过大病、无法种地的哥哥,还要拉扯两个上学的孩子,日子过得很是艰难。逢年过节,他们才能吃点肉。

  “地里能不能种些黄芪、党参,种药材收入好些。”柴生芳鼓励苟胜利大胆地换条“路子”。当年,苟胜利半信半疑地种了2亩黄芪、党参,还养了几只小尾寒羊。年底,药材收入1万多元。现在,他的中药材种植面积扩大到了8亩。

  那次,苟胜利还请柴生芳帮他哥哥找个打工的活儿干,柴生芳爽快地答应了。很快,柴生芳就给苟胜利的哥哥找了一个建筑公司看管材料的活儿,一个月工资3600元。

  在经过深入调查研究后,柴生芳给包括苟胜利在内的苟家山村民开出了脱贫的“方子”——因地制宜、扬长避短,调整农业生产结构。一是发展中药材产业,二是改良养羊品种,发展设施养羊,扩大养殖规模。

  两年多的时间,柴生芳到苟家山村11回。伴随着他深情的脚步,如今,苟家山村的中药材种植面积有1000余亩,全村养羊900多只,日子上了个大台阶,村民脱贫致富的信心更足了。

  去年,省委决定实施“1236”扶贫攻坚行动。如何把双联行动同深入实施“1236”扶贫攻坚行动结合起来?柴生芳认为,其中一大关键点,就是改变过去扶贫工作底数不清、指向不准等老大难问题,变“大水漫灌”为“精确滴灌”。

  当上县长后,柴生芳的“头把火”,便奔着“精准扶贫”而去。

  扶贫开发,这种打底子的事情,不太显山露水,但却是那种要咬紧牙关努力的沉重活计。柴生芳有一种时不我待的紧迫感。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今年,我要跑遍全县323个村子,把每个村的村情吃透,建立精准扶贫机制。”2014年初,临洮县扶贫攻坚大会上,柴生芳公开承诺。

  一有闲时间,他就下乡,车能去的地方车去,车到不了的地方步行去。今年,他已经跑遍了全县80%的村子。

  一次,柴生芳到中铺镇下乡。尽管已是5月初,背阴处积雪还没有完全消融,山路崎岖难走。乡镇负责人建议说,附近村子情况大体相同,最偏僻的王家沟村太远了,路又窄,没有必要去。

  “下乡,就是为了了解贫困老百姓的真实生存现状。”柴生芳执意要去。

  一到村里,柴生芳遇到一位70多岁的老人,嘘寒问暖,聊了半天。临走,老人听旁边的人喊县长,急忙主动上前,握住柴生芳的手紧紧不放,“你是新中国成立以来,村里来的第一位县长。”

  在实地调研中,柴生芳觉得,易地搬迁应作为山区群众脱贫致富的首要环节。他劝说王家沟村全村148户人家实行易地搬迁。如今,村里已经有111户村民搬到了中铺镇镇政府所在地附近。在整个临洮,总人数高达5万人的易地搬迁工程正在如火如荼地实施之中。

  为了解决贫困群众“融资难、贷款难”问题,今年3月,临洮县与甘肃银行签订了15亿元的金融扶贫战略协议,创新开展了以农业专业合作社和龙头企业统贷统还、群众分散使用的贷款模式。临洮成为“全省金融扶贫试点县”。

  每次下乡返程途中,柴生芳还会有意识地给工作人员“考试”——刚调研的村子有多少人口,有多少低保户?

  事实上,凡是柴生芳走过的村庄,他都把山川沟壑装进了大脑。在柴生芳第28本工作日记的最后几页,有8张手绘的乡镇村组地图,全是柴生芳走过的地方。

  从山区的韩家寨子、曹家岭,到坪区的宋家坪、岚观坪,再到川区的店子、杨家台、白塔……临洮县玉井镇19个零散的村落,被他用黑色中性笔清晰地“串联”成了地图。

  日记本里画的是线路,装进大脑的是思路。柴生芳不仅仅是搞清村组的地理位置,关键是要准确做到因村施策、因户施法。

  在深入调查研究的基础上,他将全县乡村分为示范村、潜力村,也就是强村、弱村两大类,并提出了“强村抓提升、弱村抓培育”的产业培育思路,给全县323个行政村全部确定了主导优势产业。

  在柴生芳的办公室里,挂了两幅“作战图”——《2014年临洮县产业示范村分布示意图》《2014年临洮县产业潜力村分布示意图》。图上,临洮县每个乡村分别都标记了形形色色的图形符号。有的画的是牛、羊、猪、鸡;有的画的是马铃薯、中药材、高原夏菜、瓜果;有的画的是花卉、苗木……

  柴生芳用全新精准的“一乡一业、一村一品”,向贫困发起了总攻,将一颗颗致富的火星,洒在了临洮村民的心中。

  真  情

  ——“忘我地为群众谋福祉、谋利益,就会忘掉自己是个官”

  “得一官不荣,失一官不辱,勿说一官无用,地方全靠一官;穿百姓之衣,吃百姓之饭,莫以百姓可欺,自己也是百姓。”柴生芳经常用这类格言勉励自己。

  其实,他根本就没有把自己当作官,更没有把自己当“父母官”。他心中,自己是农民的儿子,是为百姓排忧解难的“公仆”。“当官,就要学会忘我。忘我地为群众谋福祉、谋利益,就会忘掉自己是个官。”他说。

  漫洼乡三岘村,是临洮县东部最偏远的山村。2014年4月29日,柴生芳带着相关部门负责人到村里调研扶贫攻坚工作。他们先去村委会办公室了解情况,走访了只有20多名学生的村小学,然后坐上车,准备走访农户。

  忽然,一辆摩托车停在了路中间,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一位30来岁的青年妇女双手叉着腰,拦住了汽车。随行人员还不知如何是好,柴生芳已经开门下车,急速朝青年妇女走去。

  见她怒气冲冲的样子,柴生芳连忙问她是怎么回事。还没等问清楚,在山坡上干活的一些村民也朝这边跑来。一时间,男男女女,聚集了20来人。

  一看来者不善,随行人员急忙上前挡住。“咱们党的干部,哪有怕群众的!”柴生芳拨开他们,走到乱哄哄的人群中,问大家有什么问题。

  村民们七嘴八舌地嚷了起来。柴生芳放大嗓门说:“乡亲们,不要急!我就站在这儿听。大家不要乱,一个一个说。”

  “村里的低保不公平,享受低保的人生活条件比我们还好。”

  “村民的退耕还林款,发放有问题。”

  “修兰渝铁路拉沙子的补助款,分配不公开。”

  “村支书连任十几年了,办事不公道。”

  ……

  村支书慌忙赶上前来:“你们这是胡说八道……”

  柴生芳厉声喝道:“让大伙儿说话,你别插嘴!”

  村支书讪讪地退到后边,村民们一个个地诉说着心中的不满,柴生芳认真地做着记录,气氛慢慢地缓和了下来。

  “走,你领着我们到你家看看。”柴生芳拍拍那位怒气最大的村民,村民们前呼后拥地向山村走去。

  走访了三四户村民后,柴生芳止住脚步,转过身来,斩钉截铁地说:“乡亲们,今天你们反映的情况,我都记下了。我马上安排调查组来,按照程序尽快解决。”

  “以前镇干部也来过,说的也挺好,可问题一直没解决。你走了,就没人管了。”村民们不放心。

  “我是县长,能跑到哪里去?我还要来!”柴生芳宽慰着大家,挥手告别。

  当天是星期五,一上车,柴生芳立刻给县民政局局长打电话,说周末不能休息,立刻到村里核实情况。

  第二天调查组就进了村,入户摸底,召开村民小组会议,民主评议,三榜公示,重新确定了低保户。

  回到县里,柴生芳就向县委汇报,由县纪委成立了调查组,立案调查村支书工作中存在的问题。不久,根据调查结果,漫洼乡党委调整了村支书。村民们没有怨气了。

  “开门办公、马上就办”,是柴生芳工作的一条原则。平日,只要他在,他办公室的门始终敞开着。找他汇报的县直、乡镇单位部门工作人员随便进,来访、上访的群众也随便进。 

  来上访的人,都有一肚子冤屈,一股子怒气。不管信访群众哭诉,还是质问,柴生芳从没有不耐烦地打断过信访群众说话,也从没说过一句类似“这件事我知道了,你赶紧回去”的话语。

  每次,柴生芳都是先热情地给他们让座,像亲人一样给他们泡茶,然后认真地听他们把心中的话讲完。能当面答复的,他就依据政策、法律、法规,耐心解释;不能的,则要求相关部门调查核实,寻求解决办法。

  有的同志说,人来人往乱哄哄的,怎么工作呀!何不让上访户找相关部门和分管领导?

  柴生芳说,老百姓能找到我们门上,不容易,也是对我们的信任,怎么能随便打发出去呢?开门办公,就是要让群众能走进咱的门,找到咱的人。

  那些反映的问题没有得到解决的人,经常被他的坦诚、恳切、和蔼所打动。他们说:“有了柴县长对咱的这态度,不管问题解决没解决,心里先不堵得慌了。”

  一边倾听、一边解释,柴生芳听到了群众的疾苦,听懂了群众的期盼。对于事关群众切身利益的事,不管多难、多复杂,他都要去办、去解决,而且办起来不遗余力、实实在在。

  去年7月22日,在岷县漳县6.6级地震中,临洮县部分乡镇也遭受了灾害。洮阳镇双联村小洼山村组康进福的7间房子全塌了,住进了救灾帐篷。地震后不久,柴生芳看望了他。

  从此,柴生芳惦记上了这家人。去年国庆节前,他专门给洮阳镇镇长杜玲打电话,询问康进福家的灾后重建情况,叮嘱她一定要帮助解决康进福无房可住的困难。

  很快,在镇里的帮助下,康进福一家住进了活动板房。入冬时,他又给杜玲打电话,落实康进福家的冬季取暖问题。今年4月,雨季来临前,他再次询问康进福家房子的修建情况。现在,依靠相关政策的扶持,康进福终于搬进了新家。

  临洮县洮阳镇居民张文卓做梦都没想到,2013年4月的一天,柴生芳来到他家,诚恳地说:“我要变百姓‘上访’为干部‘下访’。”

  前些年,因为城市道路建设拆迁,政府承诺给张文卓一套协议面积77平方米的安置房。可他从房地产开发商手中拿到的房子,实际面积却少了10个平方米,而且合同还存在欺诈行为。

  看到柴生芳亲自来家里解决自己的问题,张文卓多年冰冷的心融化了。当认真听完他的讲述后,柴生芳二话没说,立即找到开发商过问,与相关部门一道商量解决方案。短短3个月时间,他反映多年的问题就解决了。

  张文卓忍不住给柴生芳打了个电话,表达感激之情。令他没想到的是,柴生芳就将他的电话记下了。今年大年三十,他意外地收到了柴生芳发来的祝福短信。

  逢年过节,柴生芳不仅仅是给张文卓发短信。许许多多与柴生芳原本素昧平生的干部群众,在与他接触过一两回后,过年之时,都会提前收到他的祝福短信。

  爱是一种心贴着心的情感。柴生芳对人民群众的爱,就是这样一种心贴着心的爱。他痛苦着他们的痛苦,欢乐着他们的欢乐。

  清  廉

  ——“升官发财请走他路,贪生怕死莫入此门”

  柴生芳做官多年,手中的权力,一尘不染。

  去年,柴生芳四哥的儿子大学毕业,托他找份工作。可得到的回答是,让孩子去考公务员,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如今,这个孩子在打工。

  二哥的女儿、三哥的儿子,这两年从日本留学回来后,均没找到正式工作,柴生芳也都没管。

  不光是不管侄子们的工作,柴生芳的二哥、三哥、六弟至今都在老家宁县务农。柴生芳在定西担任县级领导职务后,家里人也曾似乎看到了“希望”,和他商量,看能否帮他们安排个工作、揽上些活儿。

  柴生芳拒绝了。

  因为工作的关系,柴生芳认识老家的一些领导。前几年,四嫂因为工作上的一件事情,想让柴生芳给县领导打个招呼、说个情。

  柴生芳没有答应。

  82岁的老父亲,每次从老家来兰州,也是坐大巴车。

  老人在老家住的房子,仍然是30多年前修的。有时,雨下得一大,还要拿脸盆接雨。乡下的亲戚、朋友来时,都会感叹:“这是县长的家吗?”

  柴生芳把对家人的愧疚压在心底。他一直关心、帮扶着下一代刻苦读书,鼓励他们积极进取。2006年,两个侄子去日本留学,一向勤俭的他将自己当年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20万日元(当时约合人民币近1.6万元),给两人送了个“大礼包”,一人分了一半。

  “从政,要干好,有一个大前提,那就是着眼点必须体现在一个‘公’字上。”柴生芳在日记中写道。

  现在,柴生芳办公桌抽屉的一个角落里,仍然有一沓上万元的餐饮发票。刚开始整理他的遗物时,工作人员还以为,他没来得及报销。

  可仔细一翻,他们傻眼了,这些发票的时间跨度从2011年到2014年——譬如在中央八项规定前的2012年,“1月12日,兰州的一张餐费发票,2040元;6月27日,810元;9月7日,265元……”显然,在柴生芳眼里,这些都是私人请客的饭钱。

  每一个细节,都是一种无声的表达。

  2011年,柴生芳在安定区任区委常委、副区长时,他的宝贝女儿甜甜诞生了。42岁得女,喜出望外的柴生芳趁一个周末,在兰州为“千金”办了“满月酒”。他只请了亲朋好友,没有请司机,没有请秘书,没有请他身边的工作人员。区里有几位政府部门的局长闻讯后,要来参加,也被他婉言谢绝了。

  当时,家人觉得他太没人情味了,还与他发生了“争执”。柴生芳忙笑着向他们解释,上班后,一定补请。但后来,就没有下文。

  2011年9月,柴生芳刚到临洮不几天,有人给他的司机说,跟领导打过招呼了,在车上放了一件小礼品。结果,柴生芳很严肃地批评司机,并“约法三章”:“从今往后,车上绝对不容许放别人送的礼品。”

  自此,他车里的后备箱,常年只放着四样东西:雨鞋、雨衣、草帽、铁茶杯。

  柴生芳坚持开门办公,还有一个原因,送礼的人进了门就不好意思送东西了。有的人进来,想把门关上。这时,柴生芳都会急忙阻止,并用他习惯性的大嗓门喊道:“有啥咱们商量,没啥见不得人的。”去年有一次,有人拿了两条烟,柴生芳硬是搡了出去。

  “随便收受别人东西,老婆,咱们就离婚。”柴生芳时常地对妻子说,钱财是身外之物,人只要健康、快乐就好。

  今年春节前,小区门房的师傅告诉妻子,有人给他们送了两箱水果。当柴生芳从电话得知此事后,让她赶紧送回去。结果,门房的师傅一个劲抱怨:“放在这里,咋办?”

  一路求学,柴生芳的日子一直过得紧巴巴的。工作后,他在省委分了一套房子。到现在,家里仍有40多万元的外债没还清。

  按照时下一些人的眼光,柴生芳有着很多“发财”的条件与机会,他完全可以“脱贫致富”。

  “升官发财请走他路,贪生怕死莫入此门。”“宁可清贫自乐,不可浊富多忧。”“小胜靠智,大胜靠德,常胜靠人,久胜靠修。如同扫地,常扫常有,常扫常新。”……他在日记中经常用这样的格言来告诫自己。

  “如果我爱财,我就不从日本回来了。”他一直对别人说。

  柴生芳为官做人的标准很高,但是在个人生活上,他的标准却很低。

  柴生芳走时,工作人员给他整理遗容,惊讶地发现这个县长的右脚袜子破了一个核桃般大小的洞。他们找遍了宿舍,也没找见一双完好的袜子。

  柴生芳一向穿着“寒酸”。平日,他穿的,就是一套西服、几件夹克、几条裤子、一双皮鞋、一双运动鞋。西装袖子破了,他还会让家人找个裁缝补一下。

  这些年,他与家人两地生活期间,一直吃在食堂,住在办公室。

  出差在外,他吃饭也非常简单。今年以来,临洮县扶贫办主任和柴生芳到省扶贫办协调过十多次扶贫项目。好几次,他都想好好请县长吃顿“大餐”,可最终,柴生芳只和他在兰州吃过3顿饭,两次是牛肉面,一次是快餐。

  今年1月的一天,柴生芳到北京,约留日同学、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北京代表处文化遗产保护专员杜晓帆在省政府驻京办事处见面,希望这位同学助他一臂之力,为临洮的文化事业做些事情。话越谈越投机,不觉已是中午,柴生芳请杜晓帆吃饭。

  一人一碗面片,外加一盘甘肃特产酿皮,就是柴生芳“招呼”许久没见的老同学的饭菜。同行的人觉得在省政府驻京办事处的包厢里,吃这么简单的饭,甚是难为情,一再向服务员解释。

  “绢帕麻菇与线香,本资民用反为殃。清风两袖朝天去,免得闾阎话短长。”在日记中,柴生芳特意抄录了明朝于谦的这首《入京》诗,以表自己的坚贞情操。

  呼  唤

  ——“爸爸去哪儿了”

  对职责的忠诚,对事业的开创,对人民的奉献,对信念的恪守,让柴生芳激情四溢。几乎马不停蹄的他深知,他亏欠家人的太多了。

  2006年,新婚不久,柴生芳就奔赴定西。从此,便与在兰州工作的妻子祁雪丽聚少离多。

  他太想她和孩子了。妻子坐出租车,他提醒她要注意安全;妻子身体不好,他叮嘱她多吃水果。自打用上微信后,他老给妻子发养生、育儿的知识。去世前一个多月,他几乎每天都用微信发给妻子一大捧艳丽如火的玫瑰,祝福她开心快乐每一天……

  女儿3年前出生时,柴生芳请了他在定西工作唯一的一次假。7天时间,从早到晚陪护着爱人,连胡子都顾不上刮。

  柴生芳的手机里,珍藏着女儿平日嬉戏时的许多照片和视频片断。出差途中、吃饭间歇……他老是忍不住欣赏这些图片,然后给身旁的人“炫耀”爱女多么可爱、多么懂事。他还得意地告诉他们,虽然他见女儿次数少,但一到家,女儿更喜欢黏他。

  每次从定西回家,柴生芳第一件事就是冲到女儿面前逗她开心。他会有点溺爱地让女儿爬在他身上,然后将孩子高高地举到空中,也会陪孩子搭积木、讲故事、玩游戏……

  饭后,一家三口常去附近公园散步。他总是抱着女儿亲了又亲。有时,还会趁着旁边没人时,将瘦弱的爱人背在身上。在柴生芳的指挥下,一家人会围成小圈,唱起“熊爸爸、熊妈妈”,跳起韩国的小熊舞,其乐融融。

  1996年,柴生芳在省考古所工作时,母亲突发疾病去世。因忙于工作,未能见上母亲最后一面的他,伤心不已。结婚后,他经常将老父亲接到兰州,让爱人伺候着。

  只要回到家中,他都会打来洗脚水,用手试好水温后,把父亲的双脚放进去,一边慢慢地搓揉,一边和父亲拉家常。

  自古忠孝难两全。柴生芳好几本工作日记的扉页上都写有“父爱如山”四个字。字迹很粗,看得出来,是他一遍又一遍描画的结果。

  但是,柴生芳不仅仅是儿子、丈夫、父亲,他的血管里,还流淌着对脚下这片大地深深的爱。在他的生命中,工作已然成为本能。

  今年8月4日,他在北京出差时,感到身体不适,到医院检查,发现患有睡眠重度呼吸暂停低通气综合征,医生建议立即治疗。可他停不下脚步,像一团火,为自己心中的使命炽热地燃烧着……

  直到8月15日那个黎明。那天一大早,柴生芳原本去辛店镇开民主生活会,但一向守时的他到点却没有出现。7时40分,感觉不对的工作人员打开房门,柴生芳的生命之钟已经停摆了。

  他太累了,太累了!

  他还有那么多不舍——帮助全县11.21万贫困人口率先脱贫;明年改造完城区那些坑洼不平的主干道路;10月底完成集中供热,让全城居民过上一个温暖的冬天……

  他又怎么舍得深爱的家人?

  “爸爸去哪儿了?”在告别仪式上,女儿挣脱亲人的怀抱,凑到柴生芳的遗像上,轻轻地吻着他的脸庞。

  今年6月,女儿都3岁了,可因他一直忙于工作,一家人还没有一张全家福。原本柴生芳允诺,那个周末,也就是8月16日,一定会回去照的。现在,这张合影成了永远的奢望。

  柴生芳曾经对妻子许诺,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带着她和孩子好好出去游玩一下。现在,连这个小小的愿望都成了永远的遗憾。

  白发人送黑发人。对他82岁的老父亲来说,情何以堪?

  谁将老百姓举过头顶,老百姓就把他揣在心里。柴生芳用无私的心底,换来了干部群众对他的亲近、敬重、佩服和信服。

  听到他去世的消息后,临洮整座县城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赶往殡仪馆吊唁的人络绎不绝,成千上万的人在呼唤着同一个名字。

  八里铺镇80岁的牟正孝老人专程赶来,在他的灵前叩头上香,不为别的,只因为“他是个好官,给老百姓做的好事多得数不清”。

  上访十多年的梁玉莲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老是“大姐长、大姐短”的柴生芳生命怎么会戛然而止?她给柴生芳送去了花圈,以表哀思。

  灵车经过的街头,有人打出了黑色横幅——“柴县长,一路走好”“人民的好县长”“柴县长,临洮人民不会忘记您”……

  时隔多日,记者采访时,许多干部群众提起他,还是热泪长流、哽咽难言。他们都说,总觉得他没走,好像还活着。

  是的,大爱永生。哪里有比写在人民心里更悠久的历史,哪里有比立在百姓心头更坚固的丰碑?

  9月18日,他走后的第35天,俗称“五七”,又一个祭奠的日子。

  当亲人来临洮为他扫墓时,墓地前,已有一些不知道姓名的人送来了一束束鲜花……

  是怀念,是追思,更是呼唤。

  “此木生芳。”柴生芳在定西期间,记了30本工作日记,每本扉页上都写下的这4个字,不仅是对自己名字的诠释,更是内心的独白。

  现在,他枕着临洮县东山那一面寂静的山坡,永远不走了。柴生芳的坟茔,正对着临洮县城,仿佛他在天际对这片热土的深情回眸。



路过

雷人

握手

鲜花

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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